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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约心中叹气,退亲算什么呢,无非风言风语,担心孟老爷,也是怕孟老爷因风言风语为人计算,而自我损伤。
实则流言伤人,又能伤到哪里去,何况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指摘的。
“这南京城,真是生存大不易啊!”
想想,还是在鹿邑县时好,虽是商户籍,却自在得很,左近乡邻也都是熟识的,从没有什么口角纷争,都处得十分融洽。
但孟老爷一腔慈父心,孟约也唯有领受并感念,若不是为她,孟老爷干嘛要放下安逸舒适的生活,一把年纪还到南京城里来掺和呢。
在孟约想念鹿邑县的生涯时,王醴想起的也是在鹿邑县时的孟约,那时,仿佛世间一切于她都无比动人的,遂进入他眼中时,她也那么动人:“会过去的。”
也必须过去。
“嗯。”
孟约并不属于天天顶着一张笑脸迎人的,常见她笑,或是礼貌,或是真觉得开心,本来她人生中确实多半都是开怀之事。
此时此刻,孟约自然是没有笑的,她并不是热衷于强颜欢笑,忍泪含悲的人,难过就是难过。
她的难过,并不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孟老爷。
她总觉得自己有责任让孟老爷下半辈子过好过舒坦,可惜这一切又因她而起——这时候,她完全忘记了,什么原著,什么情节,什么被退亲的其实不是她。
“阿孟。”
“嗯?”
孟约此刻看向王醴的目光,在王醴看来,充满无助于无措:“因还不知是谁人在背后,待查明,必……不会再有流言。”
王醴有心说“必叫他生不如死”
,可当着孟约面,王醴竟很不想提“死”
这样的字眼。
孟约点点头,复又埋首沉思,片刻后,脸绷得极紧时,孟约一跃而起,重重拍桌案道:“只守不攻,从来不是我的风格,我要反击!”
方才还满心爱怜,柔肠百结的王醴:……
好罢,如此精气神饱满,目神如飞的才是山中燕雀呐。
这时,孟老爷进来,如孟约所预料的那样,流言对她的伤害十分有限,但对宠爱掌珠到骨子里的孟老爷来说,这比什么都更难受。
看到孟老爷这样,孟约有很深的负疚感,即使这一切原本是“孟约”
的,但一切的变化都是从她开始的,所以这都是她的责任。
“爹。”
孟约纵有千言万语,看孟老爷半驼着背,也不知从哪里宽慰起。
孟老爷却反来宽慰孟约:“无事啊,年年不担心,万事自有为父。
那无知妇人,已叫为父说得哑口无言,过路行人也都知道那女人背后有人着意污蔑,自只会去想谁那般恶毒,断不会指摘年年。”
孟约听罢,眼泪都要掉下来好么,明明被打击得厉害,却还一个劲宽慰她。
其实她并不要紧呀,要紧的反倒是孟老爷:“爹,我不惧流言,也不会因流言自伤,倒是爹,也不要为此伤怀。
爹也不要总当我只是小姑娘,什么事都需要爹在前边挡着,污蔑我的,我自会怼回去。”
至于怎么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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