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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元松吩咐人去熬了参汤,又安排了人去接仁恩堂的妇科圣手,转眼又看到一盆血水端出来,再无法忍受,不顾众人的阻拦抬脚进了房间。
年若躺在床上,一头青丝早就散开被汗水浸湿了一绺一绺的贴在头上,发白的唇下溢出一声一声的痛哼。
邵元松虽然尸山血海里走过一遭,但如今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受苦,冲着产婆道,“怎么会如此痛苦?可有别的法子?若能让三奶奶少受罪,我再给你们十两金!”
要不是床上的产妇凶险异常,产婆差点要被他给逗笑了,“邵三爷,生孩子哪里有少受罪的法子,三奶奶这才七个多月,孩子还没准备好,脑袋不正,三奶奶只有多受罪,没有少受罪的。”
产婆说道这里,看着年氏的神色间满是忧虑,“三奶奶还有的疼呢。”
另一个产婆摸了摸年若的肚子,转身被不知何时靠上来的邵元松阻了一下,因心焦产妇状态,也没注意口气,直接道,“三爷还是去外面等吧,三奶奶这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
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邵元松努力的回想着当初的情境,顾氏当时生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他高兴的看孩子,基本也没有离开敛华院,收到年若产子的消息似乎是第三天的早上。
难道要这样疼两天两夜?
邵元松想到这个,简直恨死了自己,他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哪怕早上一个时辰,他的妻子也不用遭这样的罪。
邵元松跪在床头,紧紧握了年若的手,唤她的小字,“水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知道错了,你一定要撑住,孩子生下来,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不惹你生气。”
年若睁开眼,由于口中含着软木无法说话,只能恨恨的瞪着他。
邵元松见她看自己,心里欢喜。
于年若来说,他们不过几个月未见,但是对于他来说,隔了十年的日夜思念和一场生离死别,只要她还活着,便已经是莫大的惊喜。
更何况,此时她还没有完全冷心,至少不会把他当做她人生当中一个无所谓的过客。
邵元松一手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手为她擦去满脸的汗水,他无法代替她的痛苦,但现在,他要给她力量,不会让她再在绝望和无助中独自痛苦生产。
邵元松接了绿绮递来的糖水鸡蛋,小心的扶着年若的头准备喂她。
也许是这一刻疼痛让人脆弱,也许是邵元松的温柔的眼神蛊惑,年若不自觉的放松了一点……
“三爷,您去看看姨娘吧,她要不行了!”
尖利的女声非常有穿透性的传进来,凄厉异常,“这是姨娘和您的第一个孩子啊……您一天天陪着他长大的,他还在肚子里踢您,您不记得了么?他就要出生了,您,您至少去见他最后一面……”
邵元松脸色一变,年若已经凑到碗边的头别开,脸色眼见的冷了下来,忍者疼痛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去告诉她,她想用这种方法刺激我可是想错了!”
说完便把手中的碗推到地上,忍着痛气喘吁吁的吩咐绿绮,“重新去熬一碗来,谁的手都不要经。”
一句“你们”
让邵元松心头发苦,以她的聪慧自然是看穿了顾氏的打算,只有他傻傻的不知道也不关心,还对顾氏百般纵容,被归为同伙是自然的。
“张妈妈,产房污秽,请三爷出去吧。”
“焦尾,三位大嫂都是龙江城的名人,务必好好招待。”
“绿绮,去外院找护院,派人守在门口,谁都不要放进来,有硬闯的直接打死,后果我来负!”
……
看着她痛得满头大汗还强撑着清醒安排事情,邵元松心头酸涩,当年想必也是这样吧,他不知她的死活,她独自在徘徊在生产的鬼门关,还要耗费心神处理顾氏一茬接着一茬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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