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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乍起,窸窣声忽地连绵不绝,一时间竟是围绕住了这辆困在林间的小小野兔。
陆远眉毛一挑,一抹头盔亮起热能检测,片刻间,陆远的面罩便橘红一片!
这那里是敌人?尽是数不尽的树干卵胎!
陆远心道该死,看来自己是掉进贼窝了,他索性一口气把淋壶往失灵了的履带边浇了个遍,“砰砰”
两枪朝地上打了几枪。
一簇火苗霍然而成熊熊烈焰,多留在此地一秒就危险一分,陆远完全不顾火花溅到自身,也把自己燃成了火人,他一只眼睛看着面罩温度计,一边奋力揪出履带缝里的杂草烂枝。
一团团黏糊黑红的烂泥坨子被陆远扯出来,陆远随手拽出一束燃火树枝,要伸进去烧尽深入到负重轮背后的韧枝,熟料他刚端起,一条细长黑影猛然跃起,直接扑击到陆远头盔!
“噗!”
陆远猝不及防下顿时头盔被啄了个白点,他当即挥臂去赶,熟料这条跟小蛇似的玩意即便是浑身燃火,也在拼命地往陆远脚脖子处钻,一股股清晰可查的刺击从陆远靴子那儿传来。
陆远一连跺脚都赶不下这条缠着不放的小蛇,他只得弯腰去抓,揪住滑溜无比、多半是刚从卵胎内破体而出的某种蛇类幼崽,微一使劲,在刺耳至极的“戾戾”
声中,给它拔做两截。
“该死的。”
陆远骂道,直感晦气,经这么一搞,火干脆烧遍了他全身,他这副步兵式外骨骼还没进行过抗燃处理,烧是烧不坏,但人是会被烤熟的。
陆远无暇再去理会此起彼伏的窸窣声,他知道这肯定不是好兆头,但陆远连烧带拔,野兔的履带清理得很快,届时返回到野兔中,自然不用管外头究竟几头牛鬼蛇神。
“嗤啦嗤啦”
爆起火星炸到陆远身上,窜起火势之大,已挡住了陆远视野,热能、红外线等常规探测手段都等同于作废。
陆远提前浇洒在车旁的汽油燃烧地极快,陆远直观地感受到林间有无数股憎恨恶意在注视着他这个不速之客,难以抑制的心悸叫陆远近似狂躁地扫荡着一切卡住了履带的杂物,他硬生生地扒开铁板,但里面的黏稠融化液体却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根本除不尽。
陆远乍感不对劲,他转头一看引擎盖那儿,只一眼就叫他不寒而栗。
撞角刺过的树干上所有卵胎全破了,成堆爬出的黑色小蛇竟是全爬到了野兔上来,雪原灰白迷彩色的野兔陡然改了涂装。
陆远拾起淋壶,往引擎盖扔去,半空中一枪打爆,火雨纷纷而下,刹那间,辛辣嘶鸣震得陆远头晕脑胀。
陆远痛苦地直想猛锤自己脑袋,便是次声波武器也没让他这么难受过。
他眼见烧地差不多了,几乎是扶着履带踉跄走到后车厢。
陆远转身握住车把,几乎是同一个瞬间,一道劲烈到有如音爆的飓风霎时掀起,直向着陆远终于暴露出来的后背袭去!
发自骨子里的危机感叫陆远慢了半步,仅是这半步,一蓬庞大黑影凶狠地撞击到野兔后车门,力道之大,竟是使得重达十来吨的野兔后履带离地!
一只大若头颅的血红竖瞳骤然现在陆远面前,惊地陆远心跳扣慢了一拍,随即,陆远吼叫着步枪一架,炸出六角星似的炽热枪焰,直朝这条,不,这头黑蛇开火射击!
一击扑空,反倒是被无壳弹集中招呼了竖瞳,这头制霸松林不知几多时日的黑蛇立时暴怒,咫尺之遥即是一挥蛇首,却是叫陆远避无可避!
“轰!”
这一下撞击犹如金铁相交,饶是陆远穿着外骨骼都挨不住蛇首猛挥,人当即直线倒飞而去,狠狠砸到数米外一棵松树。
陆远顾不得方才“啪叽”
一下又弄破了多少黑蛇卵胎,也顾不得浑身骨头要散了架,他趴着拽住树皮把自己转过来,倚靠着树根,脑中只有一个原始念头。
开火。
食指扣住扳机,但子弹一连串地在黑蛇蛇首鳞片弹出火花,这畜牲飞快地游动着,不消扭动三两下即迫近到陆远身前,那被打做稀烂的竖瞳溢出的黑红蛇血被惨白日光一炫,凄凄地映出这头巨蛇小半边鳞片细密冷硬的躯体。
枪焰湮灭,沉重的呼吸声伴着如泉涌出的汗水一并挤在面罩内,透过漫着淡淡鼻息薄雾,黑蛇泛着残忍嗜血欲望的菱形蛇瞳跟着闪烁不定。
弹匣顷刻用尽,“哒哒”
的枪机轻响淹没在黑蛇噬咬住树干的咀嚼声,陆远手脚并用地站起,奔不过两步又被藤枝绊倒,双手撑着不住后退。
陆远掣出腿边的手枪,对着昂起蛇首的林间精怪。
“砰!”
一声单调枪响,一蓬枪火,一条鲜红蛇信“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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