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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温含章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好姐姐,但也被温子明做的事情弄得十分无语。
偏偏罪魁祸首还病得七荤八素的,叫她想找麻烦也下不了手。
富车院的正屋里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温含章一看就知道必是张氏按着她从前的法子用高浓度烈酒给温子明降温。
她伸出两只手指捏了捏温子明还有些婴儿肥的小嫩脸,想着秋后算账不急于一时,便将手指放了下来,叮嘱丫鬟仔细照顾着温子明,就过了荣华院找张氏说话。
张氏早知道她为何而来,看着温含章脸上虽臭,却红光满面,就知道她和女婿之间没受到影响。
温含章跟张氏念叨:“你说明哥儿为什么看他姐夫不顺眼?我看子嘉对他挺好的,知道他喜欢他的画,先前把自己的私藏送了他许多,还将他做了批注的科考用书都送到伯府里来。”
之前温含章托管事收购白驴公子的大作,钟涵难免要问一问,温含章虽然有些尴尬,还是将事情坦白了。
当时钟涵还觉得温子明极有天赋,想着要将他珍藏的西洋颜料送他一批,是她给拦了下来,怕温子明更有借口玩物丧志。
温含章十分了解亲弟弟,温子明这事干的就是没安好心。
就是这般,温含章才觉得十分不解。
他和钟涵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啊?
张氏也很生气,小舅子带着姐夫去喝花酒,温子明这是嫌他大姐姐的日子太好过了是吧?若是女婿把持不住,不是给女儿心里添堵吗。
况且,侯府老太太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女婿要是被人知道这会儿还在花街晃荡,不定会被哪个御史在朝上弹劾。
张氏心中埋怨着温子明做事不顾首尾,但看着他烧得身上发烫,胡话不断,对儿子的心疼还是占了上风。
她拍了拍温含章的手,道:“等明哥儿好了我仔细问问,以后必不让他做出这等蠢事。”
又道出她的担忧,问温含章他们要不要派个人去花巷子里头收尾。
张氏有这个想法,主要是现下京里头被三皇子那事弄得人人自危,早上刚得到的消息,延平侯府一个管事在外头置的外宅里,又发现了一批刀剑。
那管事不常在宅子里住,直到五城兵马司的军官冲进侯府要抓他问话才吓了个半死。
今日的小朝会上,就有御史十分不怕死地要求延平侯朱尚钧先行卸下手中军权自辩,当场就捅了马蜂窝,被朱尚钧喷了个狗血淋头。
方才温子贤过来请安时,才跟她说了这件事。
张氏很有几分忧心。
温含章摇摇头:“不用,子嘉说明哥儿带他们过去的是个口风严密的地界。”
张氏的忧虑温含章昨夜也想到了,她问过钟涵之后就更觉得温子明更加该打,将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怎么就不能干点好事?
张氏突发奇想,道:“我听小厮说,昨夜不是还有那个卫绍在吗,不如咱们把他找来问一问?”
张氏会有如此想法,主要是,她觉得儿子会不会是被这个卫绍给撺掇了,才会往那种风流场所晃荡。
要说张氏这完全就是迁怒,上次温子明画春宫图的事情暴露之后,张氏虽被温含章给劝住没有扒了温子明的小嫩皮,但作为亲娘,她还是将他背后的一连串运作摸得清清楚楚。
卫绍就是如此浮上水面的,后头又出了温微柳那桩事,虽则卫绍懂得规矩体统,第一时间就将话告诉了温子明,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他没有存心勾引,温微柳一个闺阁女子,如何能得知外头有他这么一个人?
张氏越想就越觉得卫绍不是好人。
说实话,若不是温子明大力反对,又说卫绍近来颇得皇上青眼,她还真想成全了温微柳的那番心事。
出嫁之后冷暖自知,终归她自个愿意,若是过得不好,也与她这个当嫡母的无甚关系。
张氏是伯府老太太,想做什么一向很有几分随心所欲,不过叫个自家资助过的后生过府一叙罢了,绝不需要左思右想,立时就要着人到卫府相请,却被温含章给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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