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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氏不去本家,自有人去,她少去了两回,家中婆婆沉不住气,就催着她去,易氏就又去了本家,笑靥如花,欢声笑语,一如之前。
常六公家的媳妇和常隆归家的媳妇没常文公宽裕,辈份也低些,底气没易氏那么足,在外也没易氏那么敢说话,但两家派来本家探嘴风的媳妇也不是傻的,易氏对着当家媳妇颇有点针尖对麦芒、一争长短的意思,这明明求着人家,还要摆谱,两家的人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谁也不得罪。
假若是前世,苏苑娘看不穿这水平如镜下的风波,这世她是看穿了,也知晓了利害关系,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这三家媳妇,哪个来都了好茶好饭待之,客客气气,问她能答得上的话她就回,答不上的就笑笑不语,也没格外亲近哪个,同等视之。
不过,她也不是谁也不亲近,对再上门来的吕兰芬,她就要客气许多了,还在飞琰院招呼吕兰芬用了两次午膳。
这亲疏分明,让上门来那些只能在客堂里坐一会儿的各家媳妇心里犯嘀咕,还有上常孝宽家问原因的,逼得常孝宽不得不出面跟人打哈哈,直拿媳妇跟当家媳妇对了性子合得来的话当借口。
这六月一到,吕兰芬因娘家的事,娘家的父兄要过来跟常伯樊定章程,频频出入本家与苏苑娘商量事情,她被请进飞琰院的次数就更多了,这日她一出门往本家的方向走,被易氏派来盯梢的下人连忙飞腿跑回去报信,易氏一得信,匆匆忙忙赶到了常府,吕兰芬前脚一进门,她后脚就到了。
吕兰芬自知道娘家的事有眉目后就来本家坐一坐,最为主要的也是想从苏苑娘嘴里知道一个家主能见她父兄的准确日子,家主那边忙,早出晚归也碰不上,话都是从他媳妇嘴里出来的,事情没落定之前,吕兰芬心里忐忑,想着与其在家里坐立难安反反复复,还不如来本家府里守着,反正两家来得也不远,一来一去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她来得勤,没想打了易氏的眼。
易氏就苏苑娘嫁进常家那晚趁着热闹跟着女眷们进去过一回就没被请进去过第二回,她原在家里跟家里婆婆和妯娌放过话,说苏苑娘和她好得很,这下出来个吕氏进了飞琰院她却没去过,未免被人小看。
她本有在苏苑娘面前提出要去飞琰院看看,又在苏苑娘那对鬼眼睛下碰了壁,她也有几分急智,山不就我难不成我还不能去就山不成?是以她就等着易氏前脚进门她后脚进,同是一族的亲戚,没有道理前脚吕氏进了,她长寿公家里的媳妇儿还不能后脚进,那苏苑娘再蠢,想来身边人也会提醒她做全脸面。
她这一进去,也就坐实了她跟苏苑娘的好。
这厢苏苑娘一听说吕兰芬上门,就让这堂嫂来飞琰院,没想人刚进她的书屋,就听下人来报,文公家的长孙少奶奶到了。
“咦,凑巧了,还没这么巧过。”
吕兰芬笑着朝苏苑娘望去,“我听说孝兴家的弟媳妇这段时日来得勤快,跟你好得很。”
易氏乃文公长孙常孝兴的媳妇。
跟她好得很?苏苑娘顿了一下,先朝丫鬟道:“就说我有客,今日不方便见客,请兴嫂子改日有空再来,如若她说她能等,你就让人先请去客堂。”
知春道:“是,奴婢这就去。”
“等等,让三姐跟着一道去。”
“是。”
知春退下,苏苑娘朝面带笑容的吕兰芬看去,“没有好得很。”
“啊?”
“没有好得很。”
苏苑娘重复。
她自是知道这是易氏的手腕,跟她好,给外人一种自己八面玲珑的假象。
与谁都合得来,这就是人缘好。
人缘好了,面子就好了,自有人会披着这层假皮狐假虎威。
说来这借势之事十有八*九的人都会做,但易氏表面对着苏苑娘笑嘻嘻,但她眼睛里的不耐烦和厌恶没有彻底藏住,时常会在以为苏苑娘看不到的地方对苏苑娘嗤笑不已。
不屑就不屑,易氏要是自此不来了,苏苑娘也不会如何,但易氏非要来,还要算计到她跟前让她知道,苏苑娘也不想让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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