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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瑶摇头:“没,他如今不成样子,哪里能为难到我。
其实他早就染了五十散,那种东西,一沾上就是个死,早晚的事情。
若是贺家还如从前那般鼎盛,他也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地步,如今身上全是疮斑,面黄肌瘦,打眼一瞧,都认不出他了。”
这事儿陈氏和顾青竹也听人说起过,如今贺家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原本那样的人家,一朝被贬,过得竟连平民都不如,怎么说呢,平民还知道安贫乐道,但是一家子人从云端跌入泥里,那落差就够他们一家子瞧的。
更何况,这家子人在做侯爷的时候,已经把身边那些人都得罪光了。
镇国公府,护国公府,武安侯府等这些简在帝心的人家,联手抵制,京中哪个不长眼的高门望族还敢对贺家施以援手?
德妃被打入冷宫,那还是皇上为了给娘娘腹中皇子祈福,才没有杀她,她犯得可是谋害皇后的罪名,贺家今后几代人都难以再起复,在京中的人家,哪个不是人精,没跟着打落水狗,都算是厚道客气的人家了。
“他瞧见了倩儿,还想来跟她说话。
倩儿不认识他,躲都来不及,最后你们猜怎么着,他居然还好意思跟我伸手讨钱,我也没跟他客气,让伙计把他给打走了。
倒不是舍不得给他银钱,只是这种人就同情不得。”
顾玉瑶说的义愤填膺,顾青竹也觉得很有道理:“我也觉得你不该搭理他。”
陈氏更是激动:“当然不能搭理了。
这种人你搭理他一回,他便缠上你,两回,三回,四回,五十散是什么东西,他一旦沾上,这辈子就完了。
还敢来祸害你们。
下回老远看见他,就让人把他给打走。
千万别让他近了你们的身。”
顾玉瑶笑着点头,应下此事,陈氏才稍微冷静一些,叹了口气:
“唉,要我说这贺家,就是老天爷有眼收了他们。
都被贬为平民了,还非要住大屋,家里穷的连锅都揭不开了,还要在外面充老爷,少爷,看着可真是没脸。
老老实实的站起来,没人会说他们如何。
可自身不努力,却总在外骂骂咧咧,说什么人心险恶,好像他们落得今日的下场,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似的。”
陈氏这话让顾青竹很是赞同,人跌入谷底没关系,最重要是从谷底站起来。
贺家这样的遭遇,祁家曾经也经历过。
那时候祁暄若是就此消沉下去,那祁家最后的下场,可能还不如现在贺家呢。
毕竟当年祁家可是被抄家之后,赶出京城的,贬到边关去的,若是祁暄没站起来,他们就是死在边关,都没人知晓,更别说振兴祁家了。
贺家最失败的地方,就是不愿意认清事实,还沉浸在往日的峥嵘之中,总拿过去祖上的功绩说事,心存幻想,皇上哪天想明白了,还会让贺家起复,重新封侯拜相,所以现在人们对他们的打压,对他们来说只是一时的,沉浸在那种不切实际的虚妄之中,将最后一点好感尽数败光,然后成天怨天尤人,抱怨世道不公。
若是闹得动静大些,难保皇上不会震怒,若将他们逐出京城,就不知贺家有没有祁暄的本事,重回京城了。
在顾玉瑶的酒楼中吃了一顿饭,又玩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时分才决意回府。
安哥儿哭闹着要留下跟姐姐玩耍,被顾青竹强行抱上了马车,可怜巴巴的巴在马车车窗上,跟站在酒楼门前,俏生生的倩儿挥手,直到倩儿承诺过几天去侯府找他玩儿,安哥儿才委屈的放开了手。
马车缓缓驶向侯府,迎着夕阳,晚霞漫天,朱雀街上人声鼎沸,来来往往,人头攒动,自是一派安宁悠闲的画卷。
顾青竹抱着安哥儿坐在窗边,夕阳照在两母子身上,母子俩对视一眼,安哥儿的目光狡黠闪动,顾青竹则安详平和。
所谓幸福,便是这一对视。
缘分真的是转瞬即逝,春去春来,花开花败,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机会重来,珍惜眼前,才最重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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