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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钦虽然是太夫人蔡氏所生,但是朱钦从小到大的一切,都是老国公和三个姐姐管着的,后来为他物色了李氏,也把他的心拽得紧紧的。
朱钦是幼子,偏偏却是需要继承家业的嫡子,双肩压着重担,从小受到严格管教。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朱钦也拿出主张来道:“都是我的错,我也想过了一个折中的处置。
反正我和月娘三年无子,许锦的那个孩子倒可以生下来放在月娘的膝下,至于许锦这个人,远远的打发了嫁出去也不是难事,母亲那里,她也算满意了。”
“你还发梦呢。
月娘不会养个便宜孩子,你母亲所求可没那么简单,这两头,你一头都摁不住。”
朱贵太妃脑仁儿又开始隐隐作疼,按着额头道:“这件事情先放着,现在李氏和李家,你是什么想法?”
这些天,朱钦是刻意回避这件事情,不过他也知道在朱贵太妃的面前回避不了,所以挺了挺胸道:“月娘是朱家的人,我会护着她的。”
“所以李家的人,你不会管。”
朱贵太妃冷冷道。
朱钦压低了头,轻声叹道:“怎么管,皇上圣心独断,连自己的儿子都杀了,那是已经杀红了眼的人。”
朱贵太妃冷静的颔首,手捂着额头道:“既然如此,你与月娘和离吧,放她出去。”
朱钦不是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的,听了这句话只是跪在了朱贵太妃的身边,没有应答。
“你倔强,再倔不过月娘,那边都是她的骨肉至亲。”
朱贵太妃拍拍朱钦的肩膀,叹一声道:“你也大了,只要你自己想清楚。
你要朱家多一副枯骨,还是要一个依然生机盎然,但是你却再也见不到的月娘。”
朱钦还很年轻,他只有十八岁,他的心肠没那么狠,但是他的爱也没那么伟大无私,这个决定朱钦一时根本下不了,只被两头逼得懦弱的哭了起来。
“你自己回去细想,但是有一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不管月娘去留,你和许锦这件丑事,在我眼里别指望一张被子盖过去,到时候可别嫌丢人。”
朱贵太妃的头已经疼的很厉害了,说下这句话就让朱钦和月娘回去了。
一路上,朱钦魂不守舍,不知道自己怎么出了拱门,不知道自己怎么骑上了马,一抬头,已经看见了朱家正大门的匾额,龙飞凤舞,太宗皇帝亲提‘敕造宣国公府’。
朱钦抬头看着匾额,视线模糊,对着进门的李氏道:“你就这么决绝的离开,没有不舍之心吗?”
李氏已经跨过了门槛,身形一顿,只有一个背影给朱钦,声音低哑道:“你以后……会有别的女人!”
朱钦这个丈夫,宣国公府的一场荣华,说到底,还是没有抵过李家的姓氏!
数日后,朱钦与李氏和离,和离的理由,李氏由着朱钦写,朱钦下不了笔,太夫人想着许锦的肚子,教唆着按了一个三年无子的理由。
李氏离开朱家之后,李氏十三岁的弟弟李季繁,已经变成了半具残破不堪的尸体送入京城。
因为蜀中的官府追捕李季繁的时候,李季繁所乘的马车跌入山谷,李季繁连同车中的管家奶娘全部身死,等到官府中人爬下山谷的时候,三人的尸体已经被山间的野兽啃食过了,所以就成了那副样子。
李氏收殓了父兄及几位忠仆的尸首,交由乐家伯父抚棺归乡,一同葬在李家的祖籍浙江崇德。
然后李氏雇了几个人,尾随着杨氏一行人西出,在走到四川成都的时候才发现怀有身孕且身体赢弱不宜远行,被迫在蜀中滞留,元祐十年九月初九,生下女儿,取名李斐。
而另一边,朱钦是三月和李氏和离,四月在太夫人的做主之下和表妹许氏成婚,月余后便传出了好消息,只是宫中的朱贵太妃,诚如她警告的那样,没有承认这个弟媳妇。
元祐九月二十五,朱贵太妃病逝,病逝前公开把部分财物赠与李氏,作为抚养李斐之用,又留下遗命,在她死后不准许氏前来哭灵祭奠。
元祐十年十月初六,许锦生下女儿,娶名朱秒华。
关于前后相差不到两个月的女儿,李氏说未足月分娩,七月而诞,许氏也说未足月分娩,七月而诞。
这两件事在京城像一滴落入油锅里的水,着实噼里啪啦了一阵。
信者有之,不信者亦有之,当年成为一场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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