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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出任何办法从这个密不透风的钢铁牢房里逃出去。
只要这艘潜艇的指挥官有什么秘密需要保守——看来至少有这种可能——,他就不会允许我们在潜艇上自由行动。
现在的问题是,他会不会采用暴力把我们干掉,或者哪一天把我们扔在陆地的某个角落?这可是个未知数。
在我看来,所有这些假设似乎都能成立,因此,必须具有捕鲸手的胆略和本领才有希望重新获得自由。
我明白,尼德·兰的脑子在不停地思考,他的想法也变得越来越乖戾。
我渐渐又听到他不停地在骂骂咧咧,并且看到他的举动也重新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他坐立不安,犹如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不停地转来转去,要不就是对着墙壁拳打脚踢。
时间在过去,我们已经饥饿难忍。
可这回,那个侍者就是没有出现。
如果他们真的对我们没有恶意的话,那么一定是把我们这几个海难者的处境遗忘得太久了。
尼德·兰饥饿难熬,显得越来越激动了。
尽管有约在先,但我真的非常担心他见到潜艇上的人会按捺不住自己而爆发出来。
又过了两个小时,尼德·兰显得更加激动。
这个加拿大人不停地大喊大叫,但毫无作用。
钢板墙无动于衷。
我甚至听不到潜艇上有丁点声响,死一般的寂静。
潜艇纹丝不动,因为我感觉不到螺旋桨运转的震动。
它也许潜入了大海的深渊,同陆地断绝了关系。
这种阴森森的寂静令人心惊肉跳。
至于我们被遗弃和被隔离在牢房深处这种处境,我不敢估计会持续多长时间。
与艇长见面以后,我心中升起的种种希望在逐渐破灭。
此人温存的目光、慷慨的外表和高雅的举止,正在从我的记忆中消失。
我仿佛重新看到了这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人物应有的真实面目——冷酷无情。
我觉得他不通人性,毫无同情心可言,十足是一个跟人类结下不解之仇的不共戴天的敌人!
但是,这个人把我们关在这间狭小的牢房里,由着我们因饥饿难熬而生出种种可怕的企图,是不是存心要把我们饿死?这个可怕的想法强烈地萦绕着我的脑际,再加上想象力的推波助澜,我感到一种莫明的恐惧正向我袭来。
龚赛伊依然镇静如故,尼德·兰却在咆哮。
这时,外面传来了声响。
金属地板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钥匙插进了锁孔,门开了,那个侍者终于又出现了在门口。
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上前拦阻,加拿大人已经扑向了这个不幸的人,将他掀倒在地,掐住他的脖子。
侍者被尼德·兰这双力大无比的大手掐得喘不过气来。
正当龚赛伊试图从捕鲸手的双手下拉出这个被掐得半死的不幸的人,我也准备助他一臂之力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几句法语,被钉在原地:
“安静点,兰师傅。
还有您,教授先生,请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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