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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夕瞥了她一眼,两指捏了捏魏副将的尖下巴,挑眉一笑,“我这身子骨要是这么经不起折腾,恐怕早死在玉门关了。”
说完背着两手阔步朝前走去。
魏芙被这抹邪笑晃花了眼,恍恍惚惚回过神,连忙小跑着追上去,道:“殿下,咱们这又是上哪儿去啊?”
“找一件衣裳。”
周景夕的语气中懊恼同无奈相交织,她说,“今晚薛家的小公爷借了我一件外衫,被蔺长泽扒来扔了,我得去找回来才行,不然没东西还,岂不是要失信于薛莫城了?”
后头的话副将一个字都没听清,她的注意力全集中那句“扒来扔了”
上面。
她诧异,捂着嘴一脸被噎住的表情,道,“殿下,好端端的,蔺厂督扒你衣裳做什么?”
周景夕被呛了一下,侧目,将好对上魏芙好奇的眼神。
她心头略尴尬,掩口咳了两声才一脸不屑道,“魏副将,你怎么这么喜欢胡思乱想?扒衣裳有什么可奇怪的,又没扒裤子,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魏芙没站稳,险险一头栽地上去。
好容易站稳了,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瞪大了眼咦了一声,“你这嘴巴怎么了?怎么这么肿啊?”
周景夕被问得失了耐性,她摸了摸嘴唇,当然不打算跟这丫头说实话,只是仰头看天,正色道,“如果副将实在很闲,不如琢磨琢磨怎么保住玄武符。”
“玄武符?”
提起这茬,魏芙面上的容色当即沉了下去,她蹙眉,跟在周景夕身后疾行,道,“说来,陛下赐了婚,殿下究竟打算怎么应对这门婚约啊?”
“应对?还能怎么应对?难不成还能抗旨不尊么?”
“啊?”
副将讶然,“殿下真要嫁到厂督府去?”
她将头发里的雨水拧出来,面上随意一笑,“不然呢?所有人都觉得这门婚事,西厂是最大的受益者。
其实我也仔细想过了,蔺长泽说的没错,不到最后,一切都是未知的。
西厂敢娶我就敢嫁,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
夜已经极深,京都各处的灯火都灭了,白日里繁华的皇都安静得像座死城。
风吹得凛冽,街沿上蜷缩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挤在一起取暖,心头念叨着寒夜尽快过去。
车舆到厂督府时已过了巳时。
秦禄弓着腰在边儿上恭候,只见车帘子打起,双生子扶着督主徐徐下了车。
秦公公当即便欲上前,云霜却抬手将他拦了下来。
秦禄不解,抬眸一看,却见云霜面容沉静,眼底却隐隐萦绕几丝忧色,吩咐自己道,“督主淋了大雨旧伤复发,快请逍遥公子来。”
说完再不敢耽搁,扶着厂督疾步朝主院去了。
人送回房中,几个近身伺候的小太监进了屋,小心翼翼地替厂督将湿衣裳换下来。
云雪用力握拳,尖锐的指甲刺破掌心。
她眼底赤红一片,用力地咬唇,忽然转身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云霜一惊,连忙冲出去将人拦住,拉到僻静处道,“你想去哪儿?”
“再这么下去,大人迟早会被周景夕折磨死!”
云雪双目赤红,一把拂开云霜后退几步,“不行,我不能再这样袖手旁观,我要去找五公主,我要把当年的所有事都告诉她!”
“你疯了!”
云霜狠声怒斥,“大人说过,关于陆家的事,此生此世一个字都不能提!
你想违抗大人的命令?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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